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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ー”是解放前宜宾城具有“快速方便”、“物美价廉”、“风味独特”,深受大众欢迎的一家小食店。座落在大观楼南面商业街斗姥宫侧。店主人为陈文灿夫妇。

一九三八年(民国二十七年)陈氏夫妇在其住家的巷口门檐下安放两张小桌,临街卖豆花便饭,附带有白酒卤菜。他的豆花点的是“浑浆”,胆水轻,回味甜,绵扎上口,作料讲究。

后来又从宜宾东街“兰香斋”擅长肉的袁大师傅手上学得制作香肠腌肉的技艺。“酒好不怕巷子深”,不久,商业街陈家摊摊的豆花便饭,香肠腌肉便在人们中传开了。

一九四一年(民国三十年)陈氏店就住家右侧宜宾县商会的一间门面,可以摆十来张桌子。他们心想:这下不比摆摊设担了,今后生意怎么做,做好做坏关系全家生计问题。

经过反复琢磨,决定第一,菜不在多,贵在精,要有特色。第二,快当利落,经济简便,适合大众。除继续经营豆花便饭、香肠腌肉外,仿照成都馆子风味,增加“樱桃肉”、“炖肉”、“白肉”以及“豌豆肥肠汤”等菜肴。

总之,本着一个“精”字,一个“便字,一个“快”字。同时在店堂门楣上正式打出白底黑字“零零一”招牌。自此之后,生意更加活跃,自开堂至仃堂,每日都应接不暇,座无虚席,大有“胜友如云,高朋满座”之概。而且一经尝试,无不乘兴而来,满意而去。

这怕是中国最早有意思的快餐店了,只可惜没有成为中国的麦当劳。后来川南到处是餐饮馆子,虽然味道也很不错,但是始终没有连锁化和集团化,实在可以,格局,眼光和魄力还是欠缺。

当年“零零一”饭店为什么深受大众欢迎,业务这样兴旺,发展这样迅速呢?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选料认真

1、黄豆要选粒大、饱满、漂色的,推来涨桨,豆花白嫩。作料专买合江门“百金园”的糟豆瓣酱,推绒后,用上等花油炒酥,佐以花、胡椒粉,芝麻酱以及小磨麻油,再拌以威远县新店子的朝天七星椒。上桌时撒下小撮葱花。葱白油红,味香色美,自然使人大增食欲。

2、饭米是专门买宜宾县“观音场”的米,又熟又有油气,煮起来涨饭,滋润。热气腾腾,饭香四溢。

3、猪肉注意选购,膀箍和蹄脚作樱桃肉和炖肉的材料,半肥半瘦的,经过剔筋去皮作白肉和腌肉,瘦多肥少的则用作香肠。

4、肥肠切成三角形小段,豌豆选用粒大、色白、颗粒均匀的,特别是宜宾柏树溪甘蔗地的白豌豆,饱含股粉,炖出的汤雪白喷香,非常出色。

二、开门得早

每天鸡叫生火,天麻麻亮开堂。那时西街小食店林立,但一般开堂得迟,等他们八九点钟开门时,它已做了早排生意了。至于收堂时间,每天都在午后两点左右,莫看它收得早,只有七八个钟头营业,可是买主习惯了,知道“零零一”开得早,收得早,都赶时上门,免有向隅之感。

所以实际上并不比整天营业的饭店生意做得少,而且还节省燃料,卖完为止,饭菜不会有剩,还有半天时间安排第二天的活路。

三、饭菜滚烙。香肠腌肉蒸好后,边切边上盘,放入蒸笼,气在微火柴灶上。肥肠汤、炖肉汤,起初用猛火催,边炖边转在另一微火炉灶的锅里,随要随有,又快当,又热烙。如果事忙吃快点,从进店到付账用不到十分钟。

四、规格份量,灵活多样。菜有“单份”、“中份”“大份”。一个人吃一单份香肠或腌肉,一角二分钱。清汤是猪骨熬的,实际很浓稠,既不收费,又可增添,再吃一盘小菜,二分钱,加上饭总计不到两角。如果你香肠腌肉都想吃点,就要个对镶,会给你一样镶一半。

五、服务周到

顾客进门,堂倌(解放前对饮食店服务员的通称)立即迎面而来,马上安座,随手取下搭在肩上的拭布抹净桌面,摆上杯筷。当顾客下席,冬天就有一张热气腾腾的面巾(夏天换成凉幽幽的)递到手上,还端来一碗清洁的凉水,碗内放一小杯,用以舀来漱口,还有牙签可供使用。总之接待周到热情,没有顾客自己找座摆凳、端菜端饭的情况。

六、清洁卫生

碗筷备有两套,用完一套即用碱去污消毒,开水清洗,另换一套。桌上不留残羹,地下不留残渣,随时抹扫。桌凳每隔几天用碱水洗涤,看起金黄绀色。这当中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因为每样菜各具独特风味,而且火候到堂,软硬适度,谁还会加以抛撒呢。

七、小菜也另有风味。每天常备三四样小菜,随时会面换。冬天有名的“杨湾萝ト上市,“零零一”总是大挑小挑买回。去皮后用以炖肉汤,萝ト皮做跳水成菜。每天萝ト皮都要买一大箕。主要是威味适度,再淋上红彤彤的辣椒油。吃起来脆嫰爽口,特别是吃了一些油荤之后,用饭时下点泡萝卜,确是份外有味。

除上述各项而外,特别是当时担任正堂倌的彭银洲师傅,具有一套接待本领和经验。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个人要接待好若干桌的客。他还有一套熟练的心算,不管角角分分,算得清清楚楚,边收碗,边报账,很少差错。

旧社会里,常有“飞机流氓”吃饭不拿钱,口称“给我记倒”,得罪了他,还要借故生枝。他一看见这些人进店,为了安顿他们,特别高声喊一下“某某席的菜弄巴式点”。免得瞎扯胡闹。

解放前,一般饮食店都兴“喊堂”当顾客临门,常常可听到这边的师傅高声喊出“某某席”几位,那边师傅马上回应前后共几盘几碗的拖长而又有节奏的声调,顾客听来十分悦耳,师傅们也流露出一种悠然自得的心情。

讲到这里,深有感概:千条万条,还是要有技术本领。单以煮饭来说,其中也有学问。几十万把斤米下锅,一定要抽开水,边下米边加开水,搞不好,会夹生。

他当时腌香肠腌肉的盐都是加工熬煎过的。先把盐春碎,用水清洗,以草纸过滤,然后加入香料在锅里煎,使之结晶还原,然后用以调味。这样,盐味不仅成而且吸收了香料,滲透在肉里,匀称入味。

另外还在安阜向农民买腌过大头菜的盐水,经过煎熬,用以腌肉,味特别厚。

至于火功更应好好讲究,无论“炖”、“蒸”、“烧”都要掌握好火候,哪时用猛火催,哪时用微火吊,都要恰如其分。

“零零一”小食店,因具有以上特点,所以在短短时间里由之前一个街边摊子而开店设铺,经过夫妻俩而发展到最多时雇工十四人,每日接待顾客达五百人以上,不但誉满城厢,而且驰名邻县。

当时行驶宜渝航线的民生公司客轮,都常常向它预定货物,配备“零零一”的腌肉香肠,作为乘客佳肴。不少到宜宾的客商,都交口称誉“零零一”的香肠腌肉细嫩化渣,肥瘦均匀,成淡适宜,味道鲜美,都以争先品尝为快。

这里,我们联想到:陈氏取名“零零ー”的含义是隐寓把“零零一”做得来位居前茅,名列第一,并由此而发家致富之意。现在回想起来,“零零ー”小食店在当时宜宾同类型的小馆子中虽未能达到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尽善尽美,但就其经营方法上,比较起来,也确有其独特之处,它之得博得较多人的称道,也绝非偶然的。

如今零零一小食店是没有了,据说宜宾后来有专门开了,零零一的香肠特色专门,不知道现在的跟以前的比起,那些老宜宾人吃过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勾起记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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